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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位人民艺术家的执着追求

时间:2011-09-03 03:13来源:河南省越调剧团团志 作者:江永 点击:
1997年“申凤梅同志先进事迹讲演团”材料

    著名越调表演艺术家申凤梅老师,离开我们已经两年了,在这两年时间里,全团同志沉浸在深深的怀念中,白天谈论她,夜晚梦见她,几十颗心仍然在跟随着她。她献身于艺术,献身于人民的精神永远在激励着我们,她的名字和业绩深深印在我们心中。

    申老师1927年出生于河南临颍县,自幼家境贫寒,11岁入科班学艺,14岁出科,在旧社会的戏班里,她挨过皮鞭,遭过欺悔,受尽了人间苦难,是党和人民把她从苦海里救出来的,并把她培养成为一名人民的艺术家。从1947年起,她就把自己和党的文艺事业紧紧地系在一起,并为此奋斗到生命的最后一息。她先后担任过剧团的业务副团长、团长、党支部书记、名誉团长、省剧协主席等职务,她光荣的出戏了党的第十三次、第十四次全国代表大会,她是全国劳动模范、三八红旗手、河南省优秀共产党员,她被群众誉为焦裕禄式的好演员、好干部。

    我和敬爱的申老师相处整整三十七年,无论是艺术上或是在生活中,她给我们留下的印象太深、太深了,我仅从几个方面谈谈我对她的认识与崇敬。我汇报的题目是:《一位人民艺术家的执着追求》。下面,我分三个方面汇报。

    一、“把根扎在舞台上,扎在观众心里,为人民演一辈子戏。”

    申老师在她57年艺术生涯中,成功地在近200个剧目中塑造了不同行当、特色鲜明的艺术形象。其中,她饰演的诸葛亮最受观众欢迎,被誉为“活诸葛”。敬爱的周总理称赞她:“河南的诸葛亮会做思想工作。”申老师台上演诸葛亮,台下学诸葛亮,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”这句名言深深刻在她的心里,并认真理解着、实践着。到了晚年,她时常告诫自己,以后的时间不多了,怎样报答党的恩情,怎样报答人民给自己的荣誉,我是一个演员,除了唱戏没有别的本事,如果连这点本事都吝惜,那我就是一个对人民无用的人、一个忘恩负义的人。我要把根扎在舞台上,扎在观众心里,为人民唱一辈子戏。她常年率团在城乡演出,越是偏僻,越是艰苦的地方她越要去。她多次到煤矿为工人演出,平顶山煤矿局曾授予她“名誉矿工”称号。她说:“越是偏僻,越是苦的地方,越需要我们,我们这个团就是从苦窝里出来的,我们的根就要扎在这里”。她还深入边陲哨卡、草原帐篷、戈壁滩油田为工人、牧民、解放军战士演出,每年坚持演出200场以上。就在她生命的最后几年里,仍然精神抖擞地活跃在舞台上。在她的一生中,她把剧团作为家,把舞台看做根,把唱戏视为生命。一次,一位记者在演出地采访她,她还未来得及卸妆,记者问她这一生体会最深的是什么?她不加思索地说了三句话:“没有党和人民就没有我的一切,没有剧团就没有我的一切,没有观众就没有我的一切。”

    前些年,社会上走穴风盛行,外地许多穴头,纷纷登门邀请她参加演出,有的每场戏愿出600、800元的价钱,也有的愿出上千元的,在金钱面前,老师毫不动心,她言辞拒绝说:“党和人民已经给了我应有的报酬,群众爱听我的戏,一分钱不给我也乐意唱,让我离开剧团去走穴,钱再多我也不干。”

    1988年,申老师到了离退休年来,团里考虑到越调事业离不开她,观众离不开她,在给她办理退休手续时,决定每场戏多给她二百元补助,申老师说:“团里返聘我,是大家对我的信任,给了我登台演出的机会,每场补助二百元钱我可不要。”离休后,她仍然一心扑在越调事业上,晚上照常演出,白天照常辅导演员排戏。一次,在辅导大家排戏时,见大家个个累的浑身是汗,她既高兴又心疼,顺手掏出二百元钱,让炊事班给大家改善伙食,同志们感动地说:“申老师不去走穴挣大钱,每天辅导我们排戏,还拿自己的钱给我们改善生活,我们不把戏演好,真对不起她呀!”

    在申老师的影响和带动下,全体演职员人心安定,队伍稳定,自觉抵制拜金主义和行业不正之风,近年来,全团没有一个走穴的,没有一个闹情绪“拿大堂”的,上上下下形成了讲团结、干事业、比奉献的良好团风。

    二、“演员的作为,就是豁上命把戏演好。”

    在艺术的道路上,申老师深深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,党和人民寄希望于她,老一辈越调艺术家祈盼着她,年轻一代指靠着她,把她视为生活上的母亲,艺术上的恩师,事业上的旗手。她确实是一位扛越调大旗的领路人。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,不管道路多么曲折,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,她都无所畏惧,勇往直前,为越调艺术的发展,呕心沥血,忘我工作,不断开拓新的途径,探索新的思路。

    申老师经常对我们讲:“人各有各的作为,一个演员就是要豁上命把戏演好、演活,让观众看着高兴,听着称心,能得到教益,这就是作为。”为此,她身体力行,付出了千辛万苦。在半个多世纪的舞台生涯中,她既是一个虚心好学的学生,又是一个刻苦的探索者、勤奋的改革家。为了丰富知识、加强修养,她每到一地总是抽空去书店,挑选自己需要的书籍;为了更加熟悉“三国”历史,她不耻下问,到处求教别人;唱腔陈旧,她就和音乐设计一遍又一遍切磋、修改;为了力求唱出韵味、唱出特色,她和琴师一遍又一遍练习,琴师都累了,她还满身是劲。有时走在大街上,她从广播里听到优美的乐曲和其它剧种的动人唱段,她就默记在心,回来后就让人谱成曲,糅到自己的唱腔里去。为了获得更大提高,为了实现做一名有成就的人民艺术家的愿望,她向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马连良先生拜师学艺。她对待艺术一丝不苟、精益求精,就连已经拍成电影的几个戏,她仍在演出实践中不断加工提高。她要求自己每演一场戏,都要有新的感受,新的领悟,新的创造。全团同志在她的带领下,经过几十年的艰苦磨练与拼搏,终于使越调这个地方戏小剧种,迅猛发展,跃居河南三大剧种之一,并搞出了一台又一台在全国有较大影响的戏,又多次晋京演出,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和艺术界专家们的关注。其中《诸葛亮吊孝》、《李天保娶亲》、《收姜维》等剧还被搬上了银幕,去年又拍摄了7部14集《诸葛亮》系列电视片,受到社会各界的欢迎。越调艺术的辉煌成就,凝聚着申老师无尽的智慧,惊人的毅力和辛勤的汗水。正如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袁世海说的那样:“想起了越调,就想起了申凤梅,想起了申凤梅,就想起了越调。”

    申老师对越调事业的厚爱,胜过了对自己亲人的爱,她心中的天平永远向着事业倾斜。

    1980年夏季,剧团正在排演新编历史剧《明镜记》,由申老师担任主演,在她刚刚拿到剧本时,与她同甘共苦、相依为命的老伴李大勋老师猝然病逝。申老师极度悲痛,在料理完丧事后,团领导和同志们都劝她停止排练,到外地休息一段,她断然谢绝了。申老师知道自己一走,会影响到整个排练,耽误全团的工作。于是她怀着失去亲人的悲痛心情,不顾天气炎热,投入到紧张的排练中。

    1993年11月,剧团在河北邢台演出,就在这个时候,申老师的妹妹申秀梅在许昌病逝。这一噩耗就像晴天霹雳,对她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,许多人都在为她担忧:这位66岁的老人能顶得住吗?但谁也没有想到,申老师匆匆赶到许昌,忍受着巨大的悲痛,为妹妹办完丧事,就以惊人的毅力驱车返回邢台,回到了她一天也离不开的剧团。大家考虑到她的心情和身体状况,都劝她休息,不能再参加演出了,申老师含着眼泪说:“人已经死了,再哭再说什么她也不知道了,我的时间也不多了,我愿和大家一起努力,把越调艺术搞上去,多出好戏,多出演员,这是我的最大心愿,如果搞不好,越调剧团垮了,我死不瞑目。”在场的同志们都被她这番话,被她这种精神感动得流下了眼泪。当天晚上演出《诸葛亮吊孝》,全团同志都为她捏一把汗,她一上场,后台竟没有一个人了,大家都齐刷刷地站在幕条两侧,两只眼睛盯住她,生怕她支持不住,发生意外。这场戏,申老师演得很动情。当演到诸葛亮在灵堂行完三叩礼时,她已泪流满面,声音哽咽,当唱完“跪灵堂哭了声周都督……”时,她手支撑着地,泣不成声,已经站不起来了。这时,赵云的饰演者急忙走过去将她搀住。当时的情景是:台上“诸葛亮”声声泪,台两侧演职员泪纷纷,台下观众为她的真情所感染,掌声响成一片。

    三、“宁愿死在舞台上,也不能死在病床上。”

    几十年的拼搏,几十年的辛劳,使得申老师的身体难以支撑,几种病都冒出来了,她经受了一次次生与死的严峻考验。

    1979年5月,申老师率团在郑州演出《诸葛亮吊孝》,连演十七场,她夜晚演出,白天还要到电台录音。当时天气闷热,加上过渡疲劳,她感到胸口闷气,隐隐疼痛,脸色也不好,同志们劝她休息,她认真地对大家说:“今晚的戏票已售出去了,我如果不上场,就凉了剧院,凉了观众的心,当演员的可不能愧对观众啊!”她坚持上场演出,当演到“哭灵”一场戏时,她的胸口疼痛加剧,浑身直冒虚汗,但她仍以顽强的毅力坚持着把戏演完,大幕刚刚关闭,她就昏倒在舞台上。当她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,还不知怎么回事。医生告诉她,是患了心肌梗塞,已经抢救了7天,刚刚脱离危险期。经过医院精心治疗,病情刚稳定,她坚决要求出院,医生说啥不同意,她就对医生说:“我演一辈子戏,听见锣鼓声劲儿就来了,在医院躺着我的身体会垮的更快,我宁愿死在舞台上,也不能死在病床上。”于是她就以自己的生命作抵押,向医院承诺了“生死合同”。出院后,她立即赶往北京,投入了电影《诸葛亮吊孝》的紧张拍摄工作。她一边服药打针,一边拍戏,仅用40天就完成了全部戏的拍摄任务。摄制组的同志们被申老师这种精神深深感动了。

    申老师心里装的只有越调和观众,从来不把自己的病放在心上。在她的晚年,她身患心脏病、糖尿病、高血压、病毒性肠炎等多种疾病,身体极度虚弱,体重由原来的120斤降到80斤,有时走路都需要搀扶,她的左胳膊已抬不起来了,但她仍坚持上场演出。省、地领导和宣传、文化部门的领导,都十分关心她的健康,经常劝她不要再演出,好好养病,可她总是笑着说:“人老了,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,这是自然规律。只要我的右胳膊能动,能摇动羽毛扇,我就一天也不停止演戏。”她就是这样提着劲、咬着牙硬撑着,每场戏下来,她的两只脚肿的连靴子都脱不下来。全团同志不忍心看着她这样拼命,一次到外地演出,团里有意不让她参加,并安排两位同志在家陪护她,她知道后,乘车急冲冲赶到演出地,逮住我狠狠批评了一顿,她说:“演员不演戏,等于农民不种地,谁也不能剥夺我这个演戏的权利。”申老师一生要的就是演戏的权,除此,她别无所求。

    1994年,是她一生中最难忘的岁月,她以顽强的毅力,开始了7部14集诸葛亮电视系列片的拍摄,实现了她多年的愿望。拍摄中,数百段的唱腔录音,数千个镜头画面的摄制,对于年高体弱的申老师来说,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呀。她为了节约经费,缩短时间,竟以顽强的意志,忍受着4个“+”号的糖尿病和严重的心脏病给她带来的极大痛苦,夜以继日地投入拍摄工作。嗓子唱哑了就去拍摄画面,拍完了画面又去补录唱腔,在摄影棚一泡就是一天。两条腿站肿了,疼痛难忍,她就服用止痛药坚持着。数九寒天,摄影棚里没有暖气设备,扮上妆的申老师还要把棉衣脱去,为使诸葛亮过江时站立“船头”的画面真实,她那瘦弱的身体,还要经受排风扇强劲的风力,这对一个健康人来说,也是难以忍受的。有时一个场面要反复数次,她都毫无怨言,总是一遍又一遍认认真真表演着,导演都被感动得流下了眼泪。

    1995年5月,也就是在她生命的最后两个多月里,申老师不辞辛苦率团带着新编历史剧《七擒孟获》赴太原参加中国戏曲第二届“金三角”交流演出,获得圆满成功。而后又应文化部邀请晋京演出。在这段时间里,死神已向她逼近,每场演出,她要靠吸氧、打针和药物维持,但她仍然顽强地坚持演出。就在她逝世前的一个月,剧团从北京回到周口,申老师顾不上喘口气,就又急急忙忙到郑州为剧团的建设与发展奔波操劳。这时,她走路已经晃晃悠悠了,每天都靠两个同志搀扶着。在郑州她还补录了诸葛亮电视系列片的一些唱腔。为配合河南省文化市场管理条例的实施宣传,她还应邀到省电台灌制了新编越调清唱盒式磁带,为人民留下了她生前的最后录音。

    申老师忙完郑州的事情,已是95年7月11日,也就是她逝世的前9天,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周口,就一头倒在了床上。大家看她身体虚弱的连手臂都抬不起来,劝她赶紧住院治疗。她仍象往常一样说:“没事,我太累了,让我歇歇,过几天就会好的。”我们只好按她的意见在家里给她请人治疗。当她稍微缓过点劲,就又把我叫到床前,商量剧团下一步的改革与发展,安排下半年的排练和演出,让我抓紧做好新编历史剧《七擒孟获》的录像工作。申老师拉着我的手说:“江泳,趁我还能动,该办的事要抓紧。”那几天,我按照她的吩咐,一件事一件事的联系落实。7月19日,我和同志们看她吃药打针病情仍未见轻,硬是把她送进了医院。当晚,我陪她到八点多,她向我和前来看望她的同志们说:“回去把眼镜给我拿来,我要看‘三国书’。”在她病情危重时,她仍然舍不掉越调艺术,舍不掉她心中的“三国”。第二天早上四点五十分,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我惊醒,我拿起听筒,传来了医院的声音,让我马上过去,我意识到情况不好,就急冲冲冒雨趟水赶到医院。当我一眼看见申老师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时,我的头“轰”的一声像要爆炸,一时间天旋地转,目瞪口呆,半天才哭出声来。我万万没有想到,申老师竟这么匆忙地永远离开了我们,离开了她心爱的观众,离开了她痴情的舞台,离开了她精心培育的剧团。我万万没有想到,那天晚上的相见,竟成了我与敬爱的申老师最后的诀别。

    申老师是为越调事业累死的,她为我们团操碎了心,吃尽了苦,作尽了难,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,她还惦记着越调,惦记着剧团,惦记着同志们。她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艺术大师,她是一位慈祥和善的好妈妈,她那高尚的品德和敬业精神,她那精湛的表演艺术,她那感人至深的事迹,在我们心里深深扎根,终生难忘,我们会永远珍惜她留给我们的这份宝贵的精神财富。

    申老师去世后,全团上下化悲痛为力量,团结奋进,努力拼搏,完成她未竟的事业。为此,我团制订了“三步走”的发展战略,并在较短的时间里,筹资排练上演了大型现代戏《史作善》和《申派艺术折子戏专场》,在社会上产生了强烈反响。我们决心取得更大的成绩,告慰她的英灵。

 

(责任编辑:赵钱孙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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